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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二战劫难警惕霸权单边主义和右翼势力

新世纪周刊

　　是饱受战火摧残的世界人民在二战结束之际共同的心愿，也是二战为人类提供的最大教训。纪念历史是为了启示未来，今天，当我们再次回首二战的劫难，不要忘记战争为地球留下的沉重教训。

　　2005年5月9日，莫斯科红场举办特殊的阅兵仪式来纪念二战胜利60周年。观礼台上同场庆祝的还有来自约60个国家的政府领导人或元首，包括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美国总统布什、法国总统希拉克、德国总理施罗德以及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

　　这么多当今世界最有影响的领导人齐聚一场，说明60年前结束的那场战争——给世界留下的记忆是多么深刻。

　　和平，被霸权忘却

　　二战的创伤还来不及医治，二战中并肩抗敌的盟友转瞬变成水火不容的对手。二战后出现了两个超级大国——美国和苏联，也造成了长达近半个世纪的冷战局面。在全球核战的阴影下，“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阿富汗战争”等局部战争接连不断，和平，成了一种奢侈的梦想。

　　据非正式统计，从1945年到1989年，二战后国与国间的战争约有680次，而大大小小的内战更是屡见不鲜。当年二战中正义力量不分国家、民族和种族，共同反抗法西斯的精神早已无存，如今我们只能看到文明冲突论对不同文明的撕裂和对立……

　　5月9日的莫斯科红场，是一个外交大舞台。各国领导人带着不同的现实目的来到这里：布什想的是如何再一步步压缩俄罗斯战略空间的同时，让这个昔日超级大国接受现状；普京想的是通过纪念苏联红军在二战中的丰功伟绩来鼓舞国民的士气;小泉想的是在世界面前表现出“直面历史”的勇气；卢武铉想的是也许可以在那里举行第二次朝韩首脑峰会……

　　太多的现实问题充斥着领导人的日程，纪念二战的本质却被忽略：当年1.1亿军人为之浴血的和平，在今天依然是种奢望。

　　联合国，被单边主义忘却

　　联合国是二战留给世界的最大制度遗产和组织遗产。为了吸取二战的教训，防止法西斯主义卷土重来，由二战中的主要盟国法、英、苏、美、中等50个国家在1945年共同创立了联合国。

　　人们对联合国寄予厚望。联合国的出现，代表了世界大多数国家希望通过多边协调，和平解决国际争端、共同应对各种挑战的愿望。自成立以来，联合国在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世界发展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从二战结束至2000年5月，联合国已组织68次维持和平行动，共投入75万多军人、警察和民政人员，维和范围也逐渐扩大，涉及监督选举、全民公决、保护和分发人道主义援助物资，以及帮助扫雷和难民重返家园等许多非传统性的工作。联合国还主导了在人口、资源、环境、贫困等涉及人类生存与发展方面的国际合作，制定“千年发展目标”，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

　　但是，美国日益强烈的“单边主义”倾向使联合国的权威遭受巨大的损害。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阵营的解散形成了美国一家独大的局面，美国国力大大增强，摆脱联合国束缚的欲望也不断膨胀。

　　美国认为，联合国的机制越来越不能适应时代和形势的发展，越来越成为美国实现其国家利益和战略意图的障碍。布什上台后，美国的单干思维进一步发展。2003年3月20日，美英在没有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不顾法、俄、中及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强烈反对，发动了伊拉克战争。

　　美国甚至要求将“先发制人”理论纳入联合国维护和平与安全的基本原则中，理由是恐怖主义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结合所带来的威胁使有关国家不能等到威胁降临时才采取行动。不少国家担心，这一理论如果被接受，可能导致非法使用武力的泛滥。

　　美国将萨达姆赶下台后，一直没有在伊拉克找到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有关的蛛丝马迹，美军在伊拉克陷入武装袭击泥沼的同时，当初支持美国攻打伊拉克的国家也开始与美国拉开距离，陆续从伊拉克撤出军队。

　　为了避免在伊拉克陷入孤立，美国不得不转而求助联合国，通过联合国的有关决议使美军占领下的伊拉克选举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即便如此，美国的“单边主义”无疑已对联合国的权威造成60年来最沉重的打击和伤害。

　　伊拉克战争的过程集中体现了联合国作为当今参与国家最多、影响最大、在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世界发展方面最权威的国际组织的尴尬处境。一方面，美国在某些问题上绕过联合国采取单边主义行动，另一方面，在美国靠一己之力无法解决问题时，美国又不得不求助于联合国的多边框架。而当联合国只是作为美国单边主义政策的一种补充和工具发挥作用的时候，联合国不仅难有大的作为，也将背离当初成立时的初衷。

　　在联合国之前，国际社会曾经建立一个类似联合国的国际组织——国际联盟。但是，20世纪30年代，当时的国际联盟正是由于无力应付德国和日本法西斯的威胁而走向消亡。在二战结束60年后的今天，联合国也正面临相似的生存危机。

　　联合国如何生存，考验着参加二战纪念的各国领导人的政治智慧。

　　历史，被右翼忘却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发动侵略战争的德、日、意等国的失败而告终，当年犯下滔天罪行的战犯受到了正义的审判。但是，历史的种子却在60年后结出不同的果实，这让人们唏嘘不已。

　　德国深刻反省侵略历史、勇于承担历史罪责、以实际行动清算过去，向受害者忏悔赎罪，这是全社会的共识。德国政要总是利用各种机会，在各种场合主动向纳粹暴行的受害者和侵略战争的受害国认罪忏悔。

　　2005年4月10日，施罗德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解放60周年纪念集会上强调，对于纳粹的暴行，德国负有道义和政治责任，铭记这段历史，永不遗忘，绝不允许历史悲剧重演。

　　德国政府在经济赔偿问题上还积极主动。1945年以来，德国政府向幸存的受害者支付赔偿已超过500亿欧元。

　　年轻人要牢记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德国教育部长联席会议曾发布特别命令，强调所有类型的中学都必须真实地讲述纳粹历史。

　　与德国相比，经历相似的日本在历史问题上的表现却极其暧昧。在是否出席此次莫斯科纪念活动的问题上，小泉就颇费思量，先是以国内事务安排不开为由表示不会出席，这难免给人回避侵略史实的联想。

　　为避免成为国际笑柄，小泉后又改为“可以的话也想一行”，这样的表态又立即招来右翼势力的不满，《产经新闻》在社论中力促小泉三思，称否则可能会“种下千载祸根”。最后，经过反复权衡，日本政府终于在4月14日宣布，小泉将出席纪念活动，以体现日本已成为“国际社会负责任的一员”。

　　小泉在出席纪念活动上的犹豫是日本国内模糊历史认识趋势的一个表现。日本国内长期以来就存在一股美化侵略历史、为历史翻案的势力。他们称二战战败时从不用“败战”，而用“终战”；他们把日本发动的太平洋战争说成是从欧美列强统治下“解放”亚洲的战争；将侵略中国称为“进出”，将南京大屠杀称为“南京事件”；他们甚至将二战甲级战犯移入靖国神社进行祭祀。

　　在这种右翼史观的影响下，日本首相和国会议员、内阁大臣等政客连年参拜靖国神社，由日本右翼组织编写的新历史教科书连续通过日本政府的审定。在二战结束60周年的今天，日本不仅不认真反省侵略历史，日本国内反而弥漫着其本身是 “二战受害国”的氛围，“东京审判强加论”大行其道。

　　日本歪曲历史的做法遭到了亚洲邻国的广泛谴责，各国抗议活动此起彼伏。历史认识问题已成为日本与周边国家发展关系的现实障碍，也成为日本争取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席位无法逾越的一道坎。

　　对历史有选择地遗忘，意味着历史悲剧重演的可能。如何避免战争的再次发生，依然是60年后世界各国面临的一大挑战。(作者系国际新闻资深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