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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河之畔的心灵对白 边关来电 编辑部: 春节近了,我们却被伊木河绊住了脚。连长赵玉平的妻子、军医王春燕,还有他们一岁零七个月的儿子壮壮———举家搬到边防的选择,成了让我们费尽心思去求解的“情感悬案”。 我们想知道,当王春燕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走向边关,与无数争先恐后到大都市淘金的同龄人擦肩而过,她在想什么?我们想知道,当赵玉平站在冰河岸边,等待着妻子把家带到他的身边,一家人今后就要在这苦寒的边关共守,他在想什么?我们还想知道,被妈妈带到边关的小壮壮,尽管现在他还没有选择的权力,但是,当他长大成人,回顾爸爸妈妈的选择,他会想什么?…… 然而,在今天的话题里,团聚是幸福的主题。在赵玉平和王春燕看来,他们的选择是一个无需言传的默契。“你为啥要来?”“我为啥让你来?”这样的问题,他们今天不会再互相询问。 那么,就让我们充当一次心灵的使者,把采访本中这对军人夫妇的内心独白并列在一起———给故事留下一个注解,给读者留下一段思索,也给小壮壮留下一个答案…… 王春燕——思念中我走近了你 第一面见他,他就指着地图,跟我说他的哨所景色有多美、战士有多好…… 我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 他回到边防,我们信来信往。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脸都吓白了,说:“闺女,他那个地方可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呀!”我还逗妈妈:“你闺女长着脚,他跑多远也能把他追回来。” 没想到,他这个“远”实在远得让我害怕。1999年3月,我们结婚了。这年8 月,我第一次到伊木河哨所探亲。一路上,走得我叫苦连天。从呼和浩特乘火车,先到北京,再转车到海拉尔,下了火车转汽车,在深山老林里转得头昏脑胀,才来到边陲小镇莫尔道嘎。一打听,团部离伊木河哨所还有150公里!见到赵玉平,他傻呼呼地对我说:“你辛苦了。”我连句气话也懒得说,倒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枕头旁边空荡荡的。一名小战士告诉我,放军马的战士晚上9点还没有回哨所,连长不放心,骑着马去找了。第二天凌晨6点,赵玉平才和放马的战士一起回来,端起一碗凉粥蹲在地上闷头喝。我骂了他一句,一把就夺过来,边哭边给他热粥……那次,我回家的时候,车跑出老远,回头还看见玉平呆呆地站在河边。那时,我想:“一个男人的孤独,也是挺可怜的。” 一眨眼,结婚快3年了,玉平仅仅两次回过呼和浩特的那个家。第一次是在1 999年10月,玉平被邀请进京参加建国50周年国庆观礼,顺便请假回家住了几天。就是这次,我怀上了我们的孩子。 第二次是在2000年1月,赵玉平跟随先进事迹报告团来到呼和浩特作报告,伺候了我几天,又急着回哨所,我问他:“生孩子的时候,你也不回来?”玉平为难地说:“尽量吧,不过,那边事也挺多的……”看着他拎着一大包给战士们买的东西走出家门,我想:“连长在哨所就是战士们的家长,他这个家也够难当的!” 预产期提前到来了。那天晚上,家里就我一个人,羊水破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孩子才生下来。12天后,赵玉平拿着一束用塑料薄膜包裹的山花跑到医院。我说:“快看看咱们的孩子吧!”赵玉平打开孩子的小被子,看了一眼就哭了! 后来我才得知,壮壮出生时,医院把电话打到哨所。那时,赵玉平正带着战士参加边防团的比武,得了第一名。战士们听说有了小侄子,乐翻了天,跑到森林里给我采花,请他带给我…… 18天后,孩子刚满月,赵玉平又回去了。打这以后,我一个人带孩子,就像打仗一样紧张。晚上下班后,看到窗外别人家的灯光,闻到人家做饭的香味儿,心里真的很想他。于是,我曾两次劝说赵玉平想办法调回呼和浩特。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再说,赵玉平的胃一直不好,长年靠吃药,一米七五的个头,又黑又瘦。可是玉平总是说:“边防干部,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能跟领导张这个嘴?”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玉平在我心里的比重越来越大,心里总在为他担心:胃病是不是又犯了,闯冰河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也是个军人,懂得守边防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既然他回不来,那我就到他那里吧!去年10月,我主动申请调到了赵玉平的边防团。妈妈先是惊讶,后来又无可奈何,一边给我准备行李,一边摇着头、流着泪说:“你们这一对冤家啊……”
我无言以对。是啊,在边防我一个人吃苦,再苦我也能挺下去。可是,要连累春燕母子跟着我受苦,让我这个七尺男人臊得慌。于是,我打电话劝春燕母子不要来,春燕平静地说:“报告已经递上去了。” 其实,我知道,这个决定不是春燕心血来潮做出的。她是个军人,军人对军人的理解没有距离。当初我和王春燕谈恋爱时,曾逗她说嫁给边防军人当心你受苦,可她却说:“别老提你的边防,我们当军医的做手术八九个小时水米不粘牙,不苦吗?别小看人好不好!” 结婚这几年,春燕用事实证明她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军人。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有多难!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春燕仅仅有两次和我商量调回的事,见我为难,就再也不提这码事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想到春燕会这样果断。呼和浩特也算是大城市了,妻子工作、孩子上学的条件好一些。“自己苦,尽量别苦了老婆孩子。”这算是我们边防军人的最后一点私心吧。所以,我想,将来总会团聚,家最好还是别动。 可是,春燕不这么想。儿子壮壮学说话了,愣是管电话叫“爸爸”———在孩子的心目中,“爸爸”的概念就是那个在电话里说话的人!你说春燕能不心痛?她这样对我说:“孩子以后的路,靠他自己走,现在孩子需要的只是一个具体的爸爸。” 更让她放心不下的是我。那年冬天,我带着3个战士在冰河上巡逻,吉普车3 个轮胎陷入冰河,刺骨的河水霎那间涌入车厢,3名战士跳出车厢后用手死死地拉住了我,我才拣回一条命。那次,春燕来哨所探亲,她听战士说起这件事,当时就泪流满面……事后,春燕老是跟我说:“你的兵真好,你可不能对不起他们呀!”从那以后,不管我为战士们做什么,她都二话不说支持我。包括这次她把家搬到边防来,也是想实实在在为战士们做些什么。 这次,春燕要调动的事成了253医院的特大新闻。她办完手续,没敢跟同事们打声招呼就来了。听她说,火车上有一对到北京做生意的青年夫妻,得知春燕要把家搬到边防,都感到不可思议。下车的时候,春燕换上了军装,那两个人说: “难怪哩,人家也是军人呀!” 春燕千里迢迢来到伊木河,一见到我就说:“玉平,这下可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我能说啥,只能跟着她说:“这样也好,你来了,我们有家了!” 战士们可不管那一套,嫂子来了,最高兴的是他们。去年老兵退伍前,边防团的“病号”一下子比平常多出许多———有些老兵借到卫生队看病,想最后再瞧一眼他们的嫂子。在哨所为春燕举办的联欢会上,她唱了首“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战士们说,这首歌唱的就是我们的连长嫂子! 快过年了,春燕又带着孩子从团部来到了哨所,还给战士们买了一大捆冰糖葫芦。她说你的战士又可爱又淘气,不拿什么东西堵堵他们的嘴,他们还不给咱们编“故事”? 说到孩子,我这个当爸爸的现在只能向他说声“对不起”了。我想,等壮壮长大了,他一定能理解爸爸妈妈的选择。我坚信这一点,他毕竟是军人的后代呀! 摘自“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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